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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他醒来,该如何解释?

他是否会记得梦魇中的呓语?是否会怀疑她与北狄王庭有牵连?

“嬷嬷,老秦,”沈璃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,“轮流守着,等他体温开始回升,立刻叫醒我。

我…休息片刻。”她必须抓紧时间恢复体力,以应对萧彻苏醒后可能出现的任何局面。

赵嬷嬷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苍白的脸,连忙点头:“小姐放心,老奴看着。”

沈璃靠在墙角,闭上眼,强迫自己入睡。

然而,纷乱的思绪如同潮水般涌来:北狄死士的追杀、萧彻的身份、粮道被断的危机、东海公可能的勾结、“雪中春信”的疑云…还有袖中锦囊里那盒如同定时炸弹般的银盒…

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沈璃的意识即将沉入混沌边缘时——

“沙沙…沙沙…”

一种极其轻微、却不同于风雪声的摩擦声,如同毒蛇游过枯叶,极其突兀地钻进沈璃的耳中!

沈璃瞬间睁眼!眼中睡意全无,只剩下冰冷的警惕!

同一时间,守在门边的老秦也猛地挺直了身体,侧耳倾听,脸色变得极其凝重!

连打着瞌睡的赵嬷嬷也瞬间惊醒!

“沙沙…沙…沙…”

声音来自木屋的屋顶!而且…不止一处!

仿佛有什么东西,正极其轻盈、极其谨慎地在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屋顶上移动!

不是野兽!野兽不会如此谨慎而有规律!是人!

沈璃的心猛地沉了下去!追兵!竟然还有追兵!

而且,这一次,他们来得如此悄无声息,如同暗夜中的鬼魅!

显然比之前的疤脸汉子更加精锐、更加难缠!

“熄灯!隐蔽!”沈璃压低声音,语速快如疾风!

赵嬷嬷反应极快,噗地一声吹熄了桌上唯一的油灯!

木屋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!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雪光,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。

三人迅速找到掩体,屏住呼吸。

沈璃悄无声息地滑到萧彻所在的床板旁,指尖再次捻住了袖中的毒针“见血封喉”,另一只手则按在了腰间暗藏的匕首上。

赵嬷嬷的软剑在黑暗中发出细微的摩擦声,老秦紧握短匕,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。

死寂再次降临。屋外风雪的呜咽声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。

“沙沙…沙…”屋顶的摩擦声停止了。

紧接着——

“笃…笃笃笃…”

几声极其轻微、富有节奏的叩击声,清晰地响起在木屋的墙壁上!

位置…正对着萧彻躺着的床板!

叩击声如同死亡的鼓点,敲在每个人的心上!

对方的目标明确无比!就是萧彻!

而且,他们显然知道萧彻就在屋内,甚至可能知道他的具体位置!

沈璃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!

黑暗中,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。她紧紧盯着墙壁发出叩击声的方向,全身肌肉蓄势待发。

对方没有立刻破墙而入,而是在叩击…这是试探?还是某种信号?

突然,叩击声停了。

就在沈璃以为对方要采取下一步行动时,一个冰冷、沙哑、如同金属摩擦般毫无感情的声音,穿透了木屋的墙壁,清晰地传了进来,用的竟然是字正腔圆的中原官话:

“萧世子,交出‘狼符’。留你全尸。”

狼符?!

沈璃瞳孔骤然收缩!

她瞬间想起了萧彻腰间那块刻着狼头的玄铁腰牌!

那不仅仅是身份象征,难道…是能调动北境玄甲军的兵符?!

这些北狄人,不仅要萧彻的命,更要他掌控北境铁骑的命脉!

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,包裹着狭小的木屋。

沈璃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萧彻那冰冷身躯散发出的微弱气息,以及自己掌心因紧握毒针和匕首而渗出的冷汗。

屋顶上,至少有三个极其轻盈的呼吸声,如同毒蛇般锁定着下方。

墙壁外,那冰冷沙哑的声音如同附骨之蛆,带着必杀的寒意。

交出“狼符”?留全尸?简直是天大的笑话!

沈璃的嘴角在黑暗中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
她缓缓抬起手,对着黑暗中赵嬷嬷和老秦的方向,无声地打了一个“织锦阁”内部用于绝杀指令的特定手势——“斩草除根,不留活口”!

无声的杀意在黑暗中疯狂弥漫!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!

沈璃屏住呼吸,全身的感官提升到极致,捕捉着屋顶和屋外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。

她知道,对方在等回应。而萧彻昏迷不醒,回应只能由她来给!

她该怎么做?是继续保持沉默,等待对方失去耐心主动进攻?还是…主动出击,打乱对方的节奏?

就在沈璃脑中念头飞转,准备发出下一步指令的瞬间——

“咳咳…”

一声极其微弱、带着寒意的咳嗽声,突兀地在沈璃身侧的床板上响起!

沈璃浑身一僵,猛地转头!

黑暗中,她看到一双眼睛,缓缓地、艰难地睁开了!

是萧彻!

他醒了?!

那双深邃的眼眸,在窗外透进的微弱雪光映照下,如同寒潭深渊,虽然依旧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和迷蒙,却已恢复了清明!

他显然听到了屋外的威胁,也感受到了屋内一触即发的杀机!

他的目光,穿过黑暗,精准地落在了近在咫尺的沈璃脸上。

那眼神中,没有惊讶,没有询问,只有一种冰冷的、洞悉一切的…了然?以及一丝…极其隐晦的、难以言喻的复杂?

他醒了!在这个最要命的时刻醒了!

而屋外,那个冰冷沙哑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耐和浓重的杀意,再次响起:

“萧世子,三息之内,不交‘狼符’,鸡犬不留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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